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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靈魂加密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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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作爲獨一無二的生命體,擁有會因他人的苦難而心生悲憫的靈魂,這是我們之所以稱其爲我們的依據,也是一道人工智能窮盡算法也無法解答的最終程序。然而,當某一天你發現大街上游蕩着一張張相同的面無表情的臉,你該爲此悲哀,因爲人類文明的末日到了。

爲靈魂加密

現代社會是人類自己創造的文明成果,支撐着人類的現實生存,它就像一臺精密、龐大的機器,身在其中,每個人都是一顆螺絲。然而,在我們如同人工智能日復一日完成自己被預設的工作程序之餘,又有多少人注意到了“小悅悅事件”等令人瞠目結舌的社會悲劇?這些社會悲劇就像一架天平,警醒我們不時稱量一下人類的價值選擇,天平一端放的是濃煙籠罩的工廠,另一端則是我們永恆的道德靈魂。過分誇大物質產出的流水線社會恰恰忽視了遠更爲複雜的精神活動——人的思想並非流水線。因此,我們時常難以分清天平兩端孰輕孰重,正如我們時常難以確定自己的座標,時常在白天的人山人海和夜晚的燈紅酒綠間像個皮球來回滾動,我們不知道自己應該成爲怎樣的個體,我們的價值選擇一日日猶疑,價值邊界日益模糊。若我們如此般繼續下去,我們終將去無方向,失掉靈魂,淪爲一臺臺冰冷的計算機。

現代文學大師卡夫卡就描繪了人類被物化的情景。《變形記》中主人公變異成臭蟲,何其荒誕!然而,荒誕背後的荒誕卻是主人公的一家人竟漠不關心,自始至終毫無情感波瀾,甚至從沒想過怎麼將自己的親人變回人身,而是機械地給其餵食、棄置在房間深處。可以說,格里高爾一家人在社會重壓之下喪失價值和同情的怪異行爲模式是對現代社會的一個隱喻。就像格里高爾一夜之間變成臭蟲並且失去周圍人的憐憫,孤獨死去,當現實生活中的我們也被“異化”之後,我們就會支離破碎,隨時可能會被社會“孤立”,這種孤立更多的是精神層面冷漠的疏離。我們看似身處緊密而複雜的社會大網中,但如同計算機,哪一天電源一關,一切便會潰散,人類的靈魂也終被破譯。

對此,梭羅用另一種方式完成了超驗主義的救贖。他遠離迷宮般的工業城市,隻身來到瓦爾登湖畔建造小木屋,飲食起居,散佈種豆。這個過程對後工業時代朝人工智能時代大步向前的我們而言尤爲重要,因爲如果我們也有幸像梭羅注視瓦爾登湖一樣注視我們的心湖,我們會看見自己的倒影,看見人類特有的充滿感情的眼睛,由此我們會對周圍的事物心生同情,重新確定自己的價值,加重我們的靈魂。梭羅用親身經歷告訴我們,當我們開始關心自然生長,關心瓦爾登湖的縮減,換言之,我們是在關心週遭事物的苦難和興衰,我們在關心他人的不幸並散播同情、傳遞愛。所以說,我們只有撥開蕪雜的物質屏障,才能真正尋找到自己失落的靈魂併爲其加密。

誠如卡夫卡所言,“籠子在尋找一隻鳥”。我們生來有翼,懂得貼近世界,但現代社會的籠子多多少少像陶淵明筆下的“樊籠”將我們套住,讓原本造物的我們反過來被物統治,變得失去價值觀和同情心,而後我們可能果真會如同臭蟲般用六條小細腿支撐自己沉重的軀殼,最終,等待我們的只能是臭蟲臨死前冷漠地注視的這個世界,這個被異化爲超級計算器的世界。

我們應像梭羅,努力掙脫“卡夫卡的籠子”,以一種戰鬥姿態做着抗爭,而非聽任物質的異化。我們應通過對我們生活的世界和周圍的人們心生同情,從而重新審視自我,喚回物質屏障背後落滿灰塵的靈魂,併爲這道最高程序加密,直至人工智能永無破譯的可能。它將被寫入只屬於人類的永恆的生命線索中。否則,等到人工智能時代的末日真正來臨的那一天,你從牀上醒來發現自己變成了臭蟲,而你的父母面無表情地說:抱歉,無法識別這種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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