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初三

楊柳依依 芳草疏離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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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無所謂幸福,也無所謂不幸福,心態而已。放寬心,擡起頭,達到的將是截然不同的境界。——題記

楊柳依依 芳草疏離

陽光已經漸暖,春天竟就這麼悄然而旖旎地走近了。周圍的一切看上去都是懶洋洋的:泛着鱗波的河水,靜立在窗戶上偏頭梳妝的喜鵲,還有街邊臺階上蜷成一團眯着眼的花貓都讓人無可奈何地提不起勁兒來。不想辜負大好的春光,輕裝上陣地出去走走。

走到公園裏,輕風拂面,心情自然地舒緩下來,我開始沿着街邊慢跑。河岸在一座橋前擴展成了街心廣場,看得出是新修建的,廣場旁邊還停着一輛拖拉機,幾個民工樣子的人倚在樹邊,悠閒地抽着煙。也許是城裏人慣有的生疏和防備在作祟,經過他們時我只是微微低着頭,小步地避過。在廣場中間轉了一圈後返回時,仍舊想視而不見地走出去,卻聽到背後傳來和藹的聲音:“小姑娘,出來散步啊?”轉過頭,是個六十多歲的鄉下老伯,蹲在地上抽着土製的旱菸,皺紋堆積的臉上沾着汗水和泥土,灰撲撲的。他的臉上帶着點笑意,哪種自然的、關懷的目光容易讓人聯想到自己的父輩或祖輩。老伯看起來很精神,灰白的頭髮茬子上冒着一縷熱氣,他怕是剛乾完重活吧。我受寵若驚地看着他,反應過來後拘謹地點了點頭。老伯親切地跟我攀談了幾句,提到他家裏小我幾歲的孫女時,一股子掩飾不住的自豪和得意。老伯笑起來很爽朗,他也不拘着什麼禮節,是個質樸而自得其樂的樂天派。聊了一會兒,老伯的同伴喊他開工,我也就道別離開了。

跑到半路,聽到身後一陣拖拉機行駛的“突突”聲,原來是老伯收工要走了。他坐在石方上,笑着衝我喊:“小姑娘,當心啊,跑步要看路!”——就像個爺爺在囑咐自己臨行的孫女一樣。我用力地對他揮了揮手,目送着塵土飛揚的車子漸行漸遠,消失在路的另一端。突然覺得,心裏暖暖的,很滿足。

我細問自己:上一次收到素不相識的人的關懷,是在什麼時候?很遙遠吧,已經沒了印象。每天我們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機械而重複地。走在路上,永遠低着頭,眼裏有的,只是腳下的一塊塊方磚和柏油馬路。殊不知,路邊的風景會更好。或許,一句關懷,一聲問候,就能點亮一個世界。

當我明白過來,一擡頭,竟發現面前的一條柳枝已發出了淺淺的嫩芽,再擡頭往上看——可不呢!在絲絲縷縷垂下來的枝條中,已隱藏着一抹綠色。它小小的,不那麼顯眼,卻是春日裏最美的風景。陽光透過枝條灑下來,枝葉婆娑,光影疏離,我突然生出對新生命誕生的訝異和驚喜感,嘴角不自覺地翹了起來——早啊,春天。

陽光一天天地熾熱起來,空氣中多了股燥熱的氣息,不知怎的竟會覺得想發泄點什麼。不自覺得,日漸緊張忙碌的老師和尖銳、帶着點催促性的鈴聲無處不在地警示你——期中考已臨近。再也沒有心情,沒有時間去放鬆,只是疲倦地把頭從一本書裏擡起來,再埋進另一本書裏。

兩天緊張的考試之後,惴惴不安的日子似乎那樣漫長。成績終於下來了。不好,甚至可以說是糟糕。連日積累的煩躁終於找到了發泄的渠道,我一個人到操場上跑起來,想着這樣或許會舒服些。幾圈下來,累了,倦了,卻不想停。渾身的痠痛驅散了煩躁,卻有股子屈辱涌上心頭。考的真是太差,我明明已經很努力了,甚至離開學校,滿腦子都是學習。難到我真的就做不好嗎?!終於還是跑不動了,坐到臺階上,大口地喘着氣,身體一陣陣地抽痛。突然有隻手搭在了我肩頭,安慰似的拍了拍。擡頭,是平日裏最好的朋友,她什麼也沒說,就只是蹲下來,眼神澄澈地看着我。她很瞭解我,知道我爲什麼會這樣,也知道我現在不需要同情和勸告,只是需要一個接受的時間。我漸漸平靜下來,想通了似的——是啊,不要害怕影子,因爲那正意味着不遠處有光明。我釋然了,忽然又覺得剛纔的自己很蠢,就不好意思地對她笑了。她見我又恢復了平日的樂觀和不服輸,也回報給我一個燦爛的笑容和有力的擁抱。回教室的時候,瞥見了校門前的大柳樹,才發現它竟也抽出了綠葉,還長得茁壯而富有生機了呢!半大的柳葉是翹起來的,微風拂過枝條時婀娜地飄動起來,我忽然就想起了簡筆畫裏的海鷗——短短的一條橫是它肥胖而憨態可掬的身軀,兩道長而上挑的線條是振動的雙翼——這不正像是這飄逸的柳葉嗎?風停了,柳葉還是微微搖曳着俏皮又帶着些活力,能勾起人心底最純真的笑容。

考場失利帶來的挫敗感隨着光陰荏苒而逐漸消散,生活又回到了平靜的正軌。又度過幾個週末的忙碌,晚上陪着爸爸出去騎車子,就當出門吹吹風,疏散疏散筋骨。走得遠了才發現,自己生活的圈子竟是那樣地狹窄平白生出種井底之蛙的渺小和自慚形穢。除了日日往返的家與學校、家與輔導班之外,我幾乎不認識萊陽的任何一條街道。這還是我生活了十二年的城市麼?它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而空曠了?想了很久才醒悟:是自己的生活太單調了,一成不變地像條線段,只有一端到另一端的距離,短得可笑。

經過了一條偏僻的小路,燈光昏暗,幽靜而安詳,甚至都看不到有行人。乍看去。這條街竟多了種“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的神祕美感。剛剛爬了一個很陡的上坡,累得沒了力氣,趁下坡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就拐進了這條街。一擡頭——呵!街口徑直的對着一棵白玉蘭樹,枝頭綴滿了芳香而碩大的花瓣,像是羽翼初豐的雛鳥迫不及待地掙脫束縛,想用翅膀振起的氣流在天空留下一道屬於自己的痕跡。黯黃的燈光輕柔地映在花瓣上,這是位慈祥的母親在注視懷裏香甜地睡着的嬰兒吧,那麼恬淡而滿足地。細看一朵白玉蘭花,從它身上,我隱約讀出了一個“門前冷落車馬稀”的妙齡女子,黯然撫琴的憂鬱和感傷。她必然如這玉蘭花般可遇不可求;又或許,她也有着這玉蘭花般,重疊又不爲人知的心事。光線把玉蘭花的影子拉得很長,延伸到路上,忽然發現,自己的影子竟和樹影重疊在一起——我久久駐足,不捨得走了。回過神來,滿心歡喜地追趕早已走在前面的爸爸,感謝上天,能賜給我一次如此真實而夢幻的,與美的邂逅。

這個春天於我而言,已不僅僅是花紅柳綠,鶯歌燕舞的復甦景象,是書中、文章裏度過無數遍的一個季節。它用自己的方式,給予我一次感悟和領受的機會。或許真如它交給我的那樣,學會感受生活中被別人忽略的精彩,就能體會到被別人忽略的溫暖和正能量。楊柳依依,芳草疏離,乃是大自然賜予我們這些子孫最好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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